目前分類:神樂 x 成瀨(已完)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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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篇想了很久終於生出來了(´・ω・`)

想寫這篇的主要是因為一直在糾結領死了後姐姐怎辦QAQQ 所以就給她一個後續吧^^

感覺這篇寫得有點奇怪ˊˋ因為隔了很久才完成句子好像有點混亂吶~也許遲點會修改一下(^_^;)

沒什麼劇情性,這只是篇淡淡的文,淡淡的…

 

 


 

 

離成瀨去世的那天已過了兩個多月,這段日子龍的人格再也沒出現,起初神樂為此鬆了一口氣,龍不再出現對他來說絕對是好事,不用擔心自己不知去了哪、做了什麼事、認識了什麼人,也不用常常被問一些奇怪的問題。但現在神樂更感空虛了,以往無論他如何抗拒和別人交心,在他內心卻知道還有龍這個存在,他不是一個人的,雖然龍只是他的另一個人格,雖然龍的價值觀和自己很不同,但神樂認為龍是唯一不會出賣自己的人,在困惑的時候唯有龍的聲音是可信的,因為自己是不會傷害自己的,對於神樂,龍是這樣的一個存在,然而龍已不再存在,他消失了,神樂現在真正感受到孤立無援的感覺。

 

神樂偶爾會夢見成瀨,雖然影像十分模糊,但卻感到溫暖,醒來時卻覺得很難受。神樂不理解為什麼會有這些感覺,這卻引起了他的好奇,成瀨領和龍之間到底經歷過什麼,成瀨領對龍來說又是怎樣的一個人。

 

這天神樂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成瀨和龍相遇的那個公園,也許這是潛意識的影響,他坐在龍和成瀨坐過的那張長椅上,神樂覺得很奇怪,他明明從來不去公園,卻有一種熟悉卻苦澀的感覺,他環顧四周努力在想自己是不是在這裏經歷過什麼,卻看見不顯眼處的草叢旁有一個盒子,他站了起來看那個盒子,是一個有點殘舊的音樂盒,"這種東西怎麼會被放在這裏?"神樂心想,這種位置如不是像神樂剛才那樣四處看的話是絕對不會被發現的,神樂看見盒子夾着突出一角的暗紅色的信封,那熟悉的信封,就和他每天放在懷裏等待龍閱讀的那個一樣…

 

神樂拿起了那沾了一點泥的音樂盒,坐回長椅上,他打開了音樂盒,是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的音樂,沒錯,這正是成瀨生前一直珍而重之的三件物件之一,英雄的口琴已和他埋葬在一起,送給龍的畫具被放置在警局的沒人認領的證物部門,剩下的這個音樂盒,是成瀨留給龍的唯一的東西,然而神樂並不知道這音樂盒背負着的意義。

       

在清脆的音樂中,神樂拿起了那信封,背面寫着,

給神樂龍平

"這到底是…"神樂覺得很不可思議,他怎麼會在這種偶然巧合之下發現給自己的信,他不知道這是他內心深處龍遺留下來的記憶默默地把他牽引到這裏。神樂心想既然收件人寫"神樂龍平",他看看信的內容也沒有問題吧…他打開了信開始閱讀着:

 

 打開這信的人,你好。這是我給我唯一的朋友的,最後的信,如果你是在好奇下打開了這信,閱讀了這信的內容也沒關係,但看完了請放回原處,因為我已沒辦法把這信親手交給我的朋友,才把它放在這裏,希望他總有一天能發現這信。

 

"所以這盒子放在這裏那麼久也沒被人拿走…"神樂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過了兩個多月這音樂盒還安然在這裏,等待自己發現,他又繼續閱讀着:

 

 龍:

 

 

 

我有想過把這信直接交給你,但我實在沒這勇氣、亦不好意思這樣做,唯有用這轉折的方法。這裏是我和你第一次、亦是最後一次見面的地方,我把這信放在這裏,交托給命運,希望這信能去到你的手上。

 

 

 

對不起,怎麽就是沒法好好地道別,對你說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會是一句謊言…到了最後我還是騙你了,我告訴你沒問題的,叫你放心…然而我在那一刻已決定要把這條不歸路走下去,若不這樣,我就不知道這麽多年來我這麽痛苦地生存到底為了什麼。對不起,我這麽自私,丟下你一個人了。也許你會對我很失望,但希望你不要為我太難過,因為這是對我來說最好的解脫。

 

 

 

龍,也許這樣有點過份,但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我曾告訴過你,我有一個姐姐,叫成瀨真紀子,其實她是真正的成瀨領的姐姐,雖然如此,但她一直對我很好,像親姐姐一樣。她雙眼看不見,行動也不方便,住在療養院裏。在離開前我已安排好往後住院的費用,然而,我死了以後,大概不會有人去探望她了…那所以,可以請你偶爾去看看她嗎?龍,也許我沒資格去求你為我做些什麼,但…我只有你這個朋友了…對不起,到了最後還要麻煩你。

 

 

 

龍,在我不在以後,也請你好好照顧自己,要努力地生存下去,還有,這段日子,謝謝你。

 

 

 

友雄 字 (領)

 

 

「原來這裏是他們相遇的地方…」神樂終於明白為何自己會潛意識下來到了這公園,「成瀨領,原來真是把龍當成朋友…」神樂把剛看完的信對摺放回信封,信封內還放了療養院的地址。神樂凝視着地址陷入了沉思,"到底…成瀨領是怎樣的一個人?是天使,還是惡魔?這人到最後…還關心着龍以後的生活…為什麼…"

 

神樂來到了一家花店的門前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走進去,他,沒有買過花。花店的店員微笑着走出來,問道:「先生,請問想要什麼花?」

「啊?那…要那個。」神樂隨手指了一種鵝黃色的花,

「請問要多少?」店員問道。

「…探病的份量。」神樂有點不知所措,店員笑了,拿着花去包好,遞了給神樂。

 

 

"我到底在做什麼…"拿着鮮花來到了療養院的神樂對自己的行為也感到不可思議,他竟然來到了成瀨的姐姐成瀨真紀子的病房外。剛才被接待處的人問道是院友的什麼人的時候還答了「她弟弟的朋友」"不是那樣的吧…"雖然心裏這樣想着,但還是這樣說了,朋友…

 

神樂叫看護先別通知真紀子有人來探病,他在房門的位置遲疑着,看到房裏的,是一個向着窗坐在床邊的女子,給人一種很平靜的感覺。

「領?是你嗎?」女子帶着疑惑的聲音輕聲問道。

「欸、不…我…」神樂反應不及,明明自己沒作出半點聲響,她怎麼知道有人站在門口?

「啊…對不起呢,我聞到這種花的香氣一直停留在門外,還以為是弟弟…認錯人了不好意思呢。」成瀨真紀子轉身過來回道。看來她果然還不知道成瀨領已去世的事。

「花?」神樂看了看手上的花。

「對,因為我最喜歡這種花了,所以弟弟都帶這花來探我,雖然他也很久沒來了…啊,對不起,我好像說太多了,你是要去探病的吧?」她親切地說着。

「啊,不,我是…」神樂生硬地說:「是成瀨…領的…朋友。」神樂從沒想過會這樣自我介紹。他看看手中的花,明明只是隨便挑的,世上真是有如此的巧合嗎?

「啊喇,難道你就是龍了?」真紀子露出了笑容,說:「領有跟我提過你。」

「啊…嗯。」神樂也不知從何解釋他的身份,只好這樣回道,"這麽說也不是全錯吧…"他這樣為自己開脫着,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身份來看成瀨的姐姐。他把手上的花遞了給真紀子,然後又替她把花裝好在花瓶,又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對了,領最近還好嗎?」真紀子問道。

「嗯…好。」這大概是神樂第一次這樣一直支支吾吾地說話。

「那就好了…」真紀子微笑着說。

「他…他最近很忙所以不能親自來探你。」神樂生怕剛才答得太猶疑會被成瀨的姐姐懷疑而胡扯着說,看着真紀子關心成瀨的笑容,他也不忍心告訴她真相。

「是這樣啊…」真紀子用手輕輕摸著花瓣,雖然微笑着,但神情卻帶點哀傷。

「領他一直很照顧我,之前也替我在法庭上辯護了。」神樂衝口而出說道,也許是心虛,也許是想隱瞞成瀨已去世的事實,他盡量顯得自己真是成瀨的朋友,這不像他一向會說的話,然而神樂在意的是"領"這稱呼叫起來是那麼的順口…

「領能夠成為一個好律師真是太好了,啊~我也好想看看他在法庭上的樣子呢!」真紀子笑着說。

「嗯…」神樂不知如何回應,因為不論真紀子的眼睛看不看得到,成瀨領已不可能再站在法庭上了。然後他們兩人陷入了一陣子的沉默,雖然在沉默的氛圍中,神樂卻沒有感到不自在,在下午的陽光映照着的房間,真紀子看起來好美,雖然說不上是大美人,卻是那種能觸碰到人心裏最温柔的部分的那種美。真紀子的眼睛看不見,所以神樂可以放鬆下來,不用在她面前偽裝自己的表情,此刻,他露出了和龍一樣温柔的表情。

 

真紀子首先打破了沉默,她親切地問道:「要聽點什麼音樂嗎?」

「嗯,好的。」神樂回道。然後真紀子就從她床邊的抽屜拿出了兩三隻CD,正要遞給神樂讓他選自己喜歡的來播時,卻不小心把CD掉在地上了。

「不好意思呢,我真是做一點事也做不好呢。」真紀子嘗試彎腰撿回的時候,神樂也蹲下來幫忙,他們的手碰在一起。

「欸、原來…真的是龍…?」真紀子突然用小得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線說道。

「什麼?」神樂把東西撿回,不確定真紀子剛才是否有說了些什麼。

「那個…雖然很唐突,但…可以讓我摸摸你的臉嗎?」真紀子對神樂說。

「蛤?」神樂幾乎肯定自己聽錯了。

「我想知道你長怎麼樣子…因為…我看不見…」真紀子越說越小聲,又說:「啊、不行的話沒關係。」又擠出了一個微笑。

「…」如果是平時的話,神樂大概已說"少開玩笑了!"但現在他仰着頭凝視着這女子,他似乎沒法拒絕她的要求。他把眼鏡除下,臉龐靠近她,說:「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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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失禮了。」真紀子伸手去觸碰神樂的臉,從眉毛,鼻子,到唇,下巴,認真地感受着,她流淚了,這人和領告訴她的一樣,一段濃一段淡的眉,高而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唇,嘴角位置有點上翹,尖尖的下巴…還有剛才觸碰到那短短的手指,這人不是騙子,真的是弟弟的朋友。

「有什麼問題了嗎…」神樂有點不知所措,真紀子的手還放在他的臉上,他感到自己的臉開始發熱,但他不好意思拿開一個在哭的女生的手。還好真紀子看不見,不然她定會看到自己變紅的耳朵。

 

「對不起…」真紀子移離了雙手,輕輕擦掉淚水後又把雙手放回膝上,繼續說:「我剛才還一直以為你是騙子呢。」

「騙子?」

「偶爾是會有這些人的,說是親人的朋友,來探病,利用沒親友來探病的病人的孤單感,承虛而入,混熟了後就說有急事需要錢,利用病人的信任來詐取金錢之類的。」這樣說着的她,臉上又卻重新掛上了微笑。

「那你還…」神樂不解,為什麼認為對方是騙子還和他談話。

「因為寂寞啦,」真紀子以說笑的語氣輕鬆地說:「也許你會覺得不可思議,我多數都不會拆穿對方,因為就算是騙子也好,也希望偶爾有人來聊聊天…這樣。而且最後不被騙就好,不是每件事情也要拆穿的,有些殘酷的真相就由它一直被埋藏不是更好嗎?況且如果對方真的是善意的話,就會弄得很尷尬甚至會傷害了對方,而且也錯過了成為朋友的機會。」

 

神樂想起了當初認識成瀨時就拆穿了成瀨身份的秘密,他明明沒必要這樣做的,只為了向成瀨宣示自己並不是好騙的…這樣對着所有人都像刺蝟似的架起武裝,不讓人靠近。到最後發現成瀨對自己並無惡意的時候已太遲了…一直以來這樣地生存,錯過了多少的善意?

「不過真是太好了,」真紀子說:「領所說的龍,原來是真的。領那孩子,不想我擔心,從來報喜不報憂,有時為了不讓我擔心,會說他過得很好,有很好的朋友和同事,但我是感受到他總是有着很多的煩惱。聽到龍這個人的時候,我一直在想這會不會是領憑空作出來的人,還細節到描述着他的外貌,但當聽見他說起你時那流露出喜悅的聲音,我便開始想"也許真的有這麽一個人呢"這樣,沒想到他說的龍現在更出現在我的面前了。」她說着說着笑了,就是姐姐看見弟弟長大了的那種安心的笑容。

 

「最近呢,領也有發送錄了音的電郵給我呢,因為我看不到,所以沒法看文字啊。」真紀子拿出了手機,把電郵展示給神樂看,真紀子看起來心情很好,在確認了神樂不是騙子後,說的話也多了。

看着屏幕上顯示着的,除了來自"領"的電郵就沒其他了。"成瀨大概是臨死前的日子預先錄好音,預設發送日期時間,每隔一段時間寄一段錄音給他的姐姐吧…他到底預備了多少這樣的錄音,可瞞成瀨真紀子多久…也許有一天,她再也不會收到電郵…"想到這裏,神樂不禁感到悲哀,眼前這女子一直相信她唯一的弟弟還好好的生活着…而除了這弟弟,再也沒人去留意她。

「不過呢,你和我印象中領描述的龍有點出入呢,領口中的龍就像一個很感性的少年一樣的感覺,但你給我的感覺卻是成熟又冷靜的感覺呢!」真紀子笑着說。

「…」這是當然的,因為她眼前的根本不是龍,是神樂,那個冷漠的天才科學家。神樂在想,只要真正的龍不再出現,這樣大概可以一直騙着她,而且她也不會叫他像龍一樣畫畫,因為她看不見…但神樂這麽說了:「領有跟你說過神樂和龍的事嗎?」真紀子搖搖頭,果然,成瀨沒向真紀子提及過雙重人格的事,在真紀子的認知中,神樂並不存在。

「想聽故事嗎?」神樂從新坐回椅子上,雖然他根本沒必要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雖然他可以一直自稱是龍,雖然他甚至可以不再出現在成瀨真紀子面前…但他卻不打算這麽做,在神樂內心的某處正騷動着,他希望"神樂"這個人能確確實實地出現在真紀子的人生中。

「嗯!」真紀子笑了,說:「我也很久沒聽故事了啦!」

神樂微微一笑,開始說着:「有一個人,叫神樂龍平,他的父親是做陶藝……」神樂慢慢地說着,那些從別人口中得來的、從報告看回來的、自己經歷過的,一切屬於神樂龍平的過去。

 

除了和成瀨領之間的衝突絕口不提外,神樂把知道的都一一告訴真紀子。父親的事,說實話,他記不起來了,掉換主副人格的事、和早樹的事、水上醫生的事…他幾乎都是從外界得知的。這樣說着,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似的,訴說着自己的過去。神樂從未這樣對其他人說過自己的事,他也搞不懂原因,但他希望以最真實的一面面對真紀子。

「…這個人就是神樂龍平。」神樂說完後,留意着真紀子的反應。

「這麽說,你是…」真紀子消化着剛剛的話。

「沒錯,我是神樂。」

「但為什麼…」真紀子疑惑着既然他不是弟弟的朋友龍,神樂為什麼會來探望她。

「其實龍已有一段時間沒出現了,然後今早我清空電子郵箱的時候,看到了成瀨寄來的電郵,我看主旨沒註明是給龍的就打開來看了,似乎他是最近太忙,所以不能抽時間來探他的姐姐,問龍可不可以替他來一下,我有點好奇便來看看了,只是因為好奇,沒有其他意思。」神樂編了一個謊言,他總不能告訴真紀子自己是因為發現了成瀨領的遺書所以來看她的。

「原來是這樣啊~」真紀子笑着說:「那麼你真是個好人呢!」

「我、我說了我只是因為好奇才來的,才不是什麼好人…」神樂申辯着,只是因為他不習慣這個形容詞。一直以來,只有人說他的頭腦好、研究很出色,但從沒人說過他是好人,而且他也沒做過什麼會被當成"好人"的事。

「是這樣的嗎?嗯嗯,那麼,我明~白了!」故意這麽回應道的真紀子,卻笑得更燦爛了。

「真是的。」神樂故意用着看似不耐煩的語氣回道,但卻無法掩飾發自內心的笑容,似乎這樣的說話方式更適合自己。

「吶,」

「怎了?」

「我在想怎樣叫你比較好,你不是龍,但叫你神樂的話感覺好陌生喔!」真紀子停了一停,又笑着說:「啊喇,對了,既然你只是好奇才來這裏,所以我也不用擔心以後怎麼稱呼你了吧,啊啊,害我還想了五分鐘呢!」

「我會再來看你的,」神樂未經思考就衝口而出了,他又吞吐地說:「咳,嗯,我是說,你的情況也許我能研究一下,說不定會找到辦法治好你的眼睛,我也認識幾個這方面的專家,他們掌握着最新的醫療技術…」神樂又停了一停,說:「我是說如果你想的話。…至於稱呼…你喜歡怎叫都可以,我沒關係。」 神樂又裝着冷淡地說。

「如果可以治好就實在太好了,不過也不用勉強的喔,反正我已習慣了呢!謝謝你喔,龍平。」

「龍平…?」神樂有點反應不及,畢竟從來沒人這樣親切地叫喚他的名字。

「不喜歡這樣叫嗎?我還在想龍就叫龍,你就叫龍平這樣喔。」

「不,這樣叫可以,是我說怎樣叫也可以的啦。」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其實當他聽到這稱呼卻覺得很溫暖。

「沒不喜歡?」

「嗯。」

「那就好了。」

 

「對了,我一會兒叫看護把你的病歷發過去研究所,沒問題嗎?」

「嗯~」真紀子微笑點點頭。

「我把電話號碼留給你,你找不到成瀨…呃,領的時候你可以打電話給我。」神樂停了一停,說:「嗯…覺得孤單時也可以打給我…哎!我到底在說什麼?總之有事就找我吧。」神樂從外衣的內袋掏出一枝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這才發現,怎麼自己在用左手書寫?

"怎麼這樣…"神樂在心中疑惑着,難道其實自己是龍?"今早到了公園以來就覺得自己很反常態了…不對,我有着的是神樂的頭腦,神樂的記憶,但…這到底是什麼原因…我是誰…我現在到底是誰…"神樂停了動作,陷入了苦思當中。

「龍平?」真紀子聽神樂的動作靜止了就輕輕問道:「有什麼事了嗎?」

 

這下子神樂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現在的他不是龍,也不是神樂,他是"神樂龍平",他正在邁向完整的人格。龍的心在他體內騷動着,但並不是以個別的形態出現,而是融入了神樂的人格當中。也許該說是和真紀子的相處喚起了神樂龍平溫柔的一面,使他內心的冷牆開始融化。這時神樂仿佛感到一鼓暖流,他不再孤單了,雖然他依然沒法記起屬於龍的記憶,但至少那種不完整的感覺減弱了,也許那些回憶太沉重,就應該永遠沉睡着。

「沒事吧?」真紀子有點擔心地再問一次。

「沒,沒事。」神樂向她報以一個微笑,雖然真紀子看不見,但似乎她感覺到那笑容,也安心下來了。神樂把字寫完,才想起他應該直接把聯絡方式輸入進電話,這時看護敲門,打開了門說:「打擾了不好意思,探訪時間差不多結束了。」

「好的,知道了。」神樂回道,他轉向真紀子,輕輕把她的手拿起,把剛才寫了電話號碼的紙條放在她的手裏,說:「一會兒請看護替你輸入進手機吧,小心別掉了。」

「嗯。」真紀子點點頭。

「那麼我先回去了,今天打擾了。」神樂走向房門,又回頭說:「我會再來的。」

「那麼我等你了喔!」真紀子微笑着說,她並沒有說出請神樂以後也對領多多關照的話。神樂離開後,她轉向着窗外的景致,感受着夕陽撒落在自己臉龐的溫度,用僅有的視力感受夕陽的餘暉。

 

「領,你認識了一個很好的朋友呢。」淚水從她那映照着夕陽的雙眼流下。

 Screenshot_2015-04-11-20-23-42  

 

手機響了,是來自領的錄音電郵。從某一天起,那些錄音內再也沒提到天氣…

 

"姐,你最近身體好嗎?對不起呢,最近一直很忙,實在抽不到時間來探望你……" 

 

 

 


 

澪夏的話:

我也搞不懂這是什麼結局了ˊˋ到底是HE還是怎樣呢?

領的那封信,也許就是給神樂龍平最大的禮物了吧ˊˇˋ

領的姐姐,其實已意識到領已經不在了的事實,但她還是裝着不知道,這樣就不用面對了吧~

神樂這傲嬌怪w漸漸變溫柔了呢~以後還要來探姐姐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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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樂 x 成瀨~ ~最終章~

 

這天,成瀨又為了拿文件來到了神樂的研究所,他離開後,研究人員拿文件給神樂時對神樂說:「為什麼神樂先生你總是要裝着冷漠?」

「我不懂你的意思。」神樂檢查着文件冷冷地回道。

「不是嗎?明明你和成瀨律師是要好的朋友,在我們面前卻裝着和他不熟似的。」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和那個人很要好?」神樂抬頭看着那研究人員,質疑地問道。

「你們不是常常在一起嗎?有好幾次都看到神樂先生你到成瀨律師的事務所樓下等他,然後有說有笑地走着的。其實就算你不裝着冷漠,我們也會很尊敬你的,不用…」

「我的事不用你管,」神樂面色一沉,截停了他,放下了手上的文件,穿上大衣,準備離開研究所,說:「我今天先回去,那份文件的第十頁第三行的算式錯了,再做一次。」然後就出去了,他要去確認一件事。

 

神樂趕在下班時間前來到了成瀨的律師事務所樓下,脫下了眼鏡,等待着成瀨出來,過了一會,成瀨從事務所走出來,看見神樂,對他微笑着說:「龍,最近你好像出現得越來越頻密了,真是太好了呢。」他就近神樂,看見他的眼神和平時的有點不樣,覺得有點奇怪,問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來,我們邊走邊說。」說完成瀨便開始向回家的方向走。

「果然是這樣…」神樂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低聲說道,他在想成瀨果然在向什麼都不知道的龍埋手。

「龍?…」成瀨回過頭來看着神樂。

「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再在我附近出現嗎?」神樂怒視着成瀨說,

「你…不是龍?」我成瀨這下才察覺眼前這人不是龍,而是神樂,有點不知所措。

「你這樣做到底有什麼居心?」這時候神樂突然走向成瀨抽起他的衣領,把他壓在牆上,在神樂的眼神中充滿了忿怒與不安,他質問道:「你接近龍到底有什麼目的?是覺得對我下手太難所以向容易相信人的龍下手嗎?」

「…」成瀨被壓在牆上沉默不語,他無可否認開始時他確實有這樣想過,看着眼前的神樂,長得和龍一樣,不,他們根本是同一個人,看着他的琥珀般清澈雙眼,成瀨說不出謊話。

「我知道了你身份的秘密,你要對付我怎麼不直接殺了我,殺了龍?為什麼要接近龍,裝好人,是朋友,是可相信的人?你這種人遇到阻礙自己的事物不是會以剷除的方式以達到目的的嗎?還是你就是想我們再受被信任的人出賣的痛苦嗎?你這個惡魔……」神樂抽着成瀨衣領的手顫抖着,激動地說。相比討厭和忿怒,神樂更感到恐懼,他感到內心深處對成瀨的反感越來越少,意識到龍對成瀨的信任越來越深,越大的信任,將換來越大的傷害。神樂決定把自己的心封閉,建一面冷牆,不讓任何人靠近,不對人付出感情,就是害怕被傷害,對於成瀨這個猜不透的人接近了他的另一個人格,神樂感到異常的不安。

 

雖然眼前的是神樂,但在成瀨的眼中,這是龍的樣子,龍的聲音,溫柔的龍居然會如此的歇斯底里,眼神中流露着恐懼,不安和震怒,看着這樣的神樂,成瀨感到無比的愧疚和痛苦,他感受到自己一直騙着龍,接近他的生活,對龍、對神樂也帶來很大的傷害,和龍成為朋友,是自己逃避寂寞的自私行為。

"這是我害的……是我的錯,如果我不曾存在於這世界上也許對龍、對所有人都好…"成瀨這樣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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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對不起…對不起」成瀨看着眼前的神樂,用顫抖的聲音哽咽地說着,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擋住了他的視線,激動的心情讓他把眼前的人錯叫成龍了。看見了這樣的成瀨,神樂揪住成瀨領子的手稍為鬆開了一點,這人到底是怎麽了,他的眼神、眼淚看起來是那樣的真摰,他叫他龍了,龍對他來說是那樣重要的人嗎?還是…這人是在演戲,搏他的同情?神樂搞不清楚,頭又開始痛起來。

「停手!你在幹什麼?」巡視中的律師事務所那大廈的保安員看見揪住成瀨領子把他壓在牆上的神樂跑過來制止,神樂重重地甩開了成瀨,保安員抓住神樂問成瀨律師該如何處理:「成瀨律師你沒事嗎?這人是誰?要替你報警嗎?」

「不,不用了,很小事,放開他吧。」成瀨趕忙擦掉快要流下來的眼淚,對保安員交代着。然後保安員就把神樂趕走了。神樂離開後一直對成瀨剛才那眼神和說話耿耿於懷,到底成瀨和龍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他怎樣也想不起來。

 

 

因龍並不知道這件事,所以在那次之後也和往常一樣去找成瀨,而成瀨也努力裝着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地和龍相處着,雖然成瀨覺得自己繼續和龍相處,他們之間的羈絆越深,龍將受到更大的痛苦,但他做不到就這樣離開,他不想失去這龍唯一的朋友,成瀨再也不想對龍欺瞞龍自己的身世,然而,他一直都說不出口……

 

在這天早上,成瀨在他那暗紅的房間中看着他那只差一步就完成的復仇計劃,他拿起了放在桌上那有被刀刺過痕跡的神樂的照片,"難道到了最後還是要欺騙着龍?"成瀨心想,他搖搖頭,"還是不要想了,我一直生存到現在也只是為了明天的這最後一步…"這樣想着,成瀨趕忙把照片放下,匆匆地走出房間,把門上鎖後就出門去律師事務所,由於思緒太混亂,成瀨沒留意在他關門的瞬間做成的氣流使那原來放在桌上的照片飄到了房門外的地上。

 

成瀨離家後不久,龍來到了成瀨的家打算拿畫具畫畫,在他拿了畫具盡備離開時看見了掉在地上的照片打算替成瀨撿起來,走近一看,發現照片中的人竟然是自己,不,應該說是神樂才對,"領的家為什麼會有另一個我的照片?"龍正在疑惑着的同時,他注意到照片上神樂的頸部的位置有被刺穿過的痕跡,"這是什麼一回事?"突然龍的頭開始劇痛起來,腦內閃過神樂的記憶的碎片,

"你根本不是成瀨領…"

"向容易相信人的龍下手…"

"你這個惡魔…"

"龍…對不起…對不起…"

這種種神樂和成瀨的對話的畫面和片段浮現在龍的腦中。「這…到底…是什麼…」龍的思緒頓時變得十分混亂,為什麼另一個自己會說那種話?領又為什麼向自己要道歉?難道他一直相信的領是在欺騙他、利用他?他到底是誰?…龍的腦內閃過很多很多的問題,但他始終不相信領一直都是在騙他,他不能相信一直以來他認識的、相信的人竟然都是陰謀,甚至連名字都是假的…龍決定去找成瀨問清楚,他不顧外面正下着大雨就拿着照片衝了出去。

 

龍來到了成瀨的事務所樓下,卻沒勇氣上去,他害怕聽到的真相是殘酷的,他也許沒法再次承受被信任的人利用那種痛苦了,他有想過就這樣離開,裝着什麼都沒記起的繼續生活下去,但他無論如何也想知道真相,因為他始終相信成瀨,抱着一絲的希望,希望他會告訴自己,自己記起的只是事情的一部分,事實並不是那樣…

 

早上下過雨,像是把大地都清洗過似的,成瀨把工作做完,拿起已乾爽的雨傘離開律師事務所,回家為明天復仇計劃的最後的一步作最後的準備。到了樓下,成瀨驚見全身濕透的龍就站在眼前,他眼神充滿悲哀,他大概已在這裏站了大半天。

「領…」龍用略為顫抖的聲音叫喚着,手中緊緊握着剛才那照片。成瀨走向龍,問道:「你怎麼不上事務所找我,你到底站了多久?看你全身濕透了,淋過雨對吧?找我是有什麼事嗎?」龍看着成瀨,用微弱的聲線說:「你到底…是誰?」

「欸?你在說什麼?」成瀨這時還以為龍因淋雨冷病了所以神智不清。

「你…不是成瀨領對吧?」成瀨聽到龍這樣問,他退後了一步:「龍…你…」

「這個…」龍把那有被刀刺過的痕跡的照片遞給成瀨。

「你進過那房間?」這時成瀨內心充滿悲傷和失望,他一直相信龍,可是他卻走進了那房間,揭開他的秘密。

「沒有…,我本來是打算到你的家拿畫具的,卻看到地上有張照片,撿起來看,竟然是自己,還有被刀割過的痕跡…」

「所以你就說我不是成瀨領?」

「當時我的頭忽然痛得很厲害,腦內閃過一些片段…,我記起來了,那天,另一個我和你說你話…他說你不是成瀨領…領,到底是什麼一回事?為什麼另一個我會那麼說,這照片又是什麼一回事…他說你是惡魔…說你有什麼居心…他為什麼會這樣說?領你是好人不是嗎?你是天使律師不是嗎?請你告訴我…你沒有騙我…沒有利用我……」龍悲傷的眼神中渴望成瀨告訴他那些記憶都是假的,龍再承受不了被信任的人欺騙了,他忍着淚水說:「只要你告訴我你沒騙我…我就會信你…」龍寧可一直被騙下去。然而成瀨不願意再騙他下去了,他低下頭,他的聲線中帶着無限的內疚:

 

「我…不是什麼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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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我是個惡魔,是個不能被原諒的罪人,」

「那到底…是什麼一回事?」感到再次被信任的人欺騙的龍絕望地看着成瀨。

「我會把所有告訴你,包括我的身世,我做過的事…我所有都會告訴你,你就會知道,我是多麽糟糕的一個人…像我這種人,根本沒資格被愛、被信任,但是我卻奢侈地想要成為你的朋友…對不起」成瀨哽咽着說:「站在這說不方便,到那邊公園的長椅坐下來說吧。」

 

他們就走到了事務所附近的公園,也是龍和成瀨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他們坐了下來,成瀨開始訴說着他的故事,由英雄的死,真正的成瀨領的死,他如何放棄自己的身份用成瀨領的身份生存,如何部處他的復仇計劃,直到今天他做過的一切,包括當初他打算把神樂殺掉滅口的事…他都一一告訴龍,這些說話,成瀨從來沒和其他人說過…

 

「一直沒跟你說,對不起,謝謝你聽完我的故事,聽我說這些一直只有我一個人承受着的真相。。」成瀨說完就站起來準備走了,他沒奢望龍會原諒他,對他來說龍發現了他的秘密也許是一種解脫,他也不想再欺暪龍,欺騙一個他唯一信任的人。

「領,你看。」對着正在遠離的成瀨的背影,龍叫停了他,成瀨回過頭來,只見龍指着地面,龍輕輕說道:「你看,影子重疊了,」成瀨轉身面對着龍,看着被夕陽拉得長長的、兩人的影子,等待龍的下一句說話。

「你看我這影子,如果看見這影子你大概分不出這是神樂還是我的吧,也許,看到這影子你會需要防備着,因為這可能是屬於神樂的、那個不喜歡你的我的影子。但是,對於我來說,看到你的影子我會覺得安心,因為這是屬於我的朋友的影子,那個在我困難時扶我一把的人的影子,在我落寞地在晚上的街道走着時,總會遇見這個影子,在官司上幫助了我、我沒畫具沒地方畫畫的時候你給我所需要的、甚至成為了這個寂寞的我的朋友。這個影子的主人,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身份也好,對我來說不重要,知道我們相處時你是出自真心的,那就夠了,從你剛才說想要成為我的朋友那句話開始,我已原諒了你,無論你是以什麼的心態接近我,甚至想過要殺了我,這些我已不在意了,已是過去的事了不是嗎?」龍微笑着說。

「但是我一直騙着你,難道你不生氣嗎?在經歷過那樣的悲傷的過去…你這麽相信着的一個人竟然是虛假的身份…你為什麼還會相信我?難道你就不怨恨我、怨恨這個世界嗎?」成瀨不敢相信龍還會相信他是真心成為他的朋友的,更就此原諒了他,彷彿他根本完全不生氣一樣。

「我曾經埋怨過為什麽我要經歷這種種的事…父親自殺,自己出現人格分裂,一直相信的水上醫生把我的人格掉亂,喜歡的人被殺掉,自己還要逃亡,最後竟然親手殺掉醫生…但是這些環環相扣的不幸,竟然為我帶來了一個朋友,沒有這些不幸我根本不會認識領,這個在我沮喪時出現幫助我的人,這樣我已沒什麼好埋怨的了。雖說這個人本來是想要把我殺掉,但他沒有,領,你冒着會被神樂揭穿你身份的秘密的險,留了我活口,如果要殺我的話你太多機會了,這一點就可以證明你和我的友情不是裝出來的,你根本不雖這樣做。」

「龍…」成瀨幾乎說不出話來,背着夕陽的龍,在成瀨眼中像是散發着光一樣,在龍的心目中,自己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存在,自己竟然還能為別人帶來希望和快樂…世上還有這樣相信他的人…

 

「我還沒知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是說,原本的、屬於你的名字。」龍輕輕地問道。

「友雄,真中友雄…」領回道,看見龍並沒有怪責自己,他反而更自責。

「友雄先生你好,我是神樂龍平,請多多指教~」龍温柔地微笑着,伸出手來做出準備握手的動作。成瀨流淚了,對於這樣的自己,龍竟然還願意繼續做自己的朋友,他哽咽着說:「對不起…一直以來的…一直都騙着你…」龍截停了他的話,說道:「領你怎麼這樣啦,你應該回我多多指教才對。」

「嗯…也是呢,」成瀨擦了擦眼淚,握着龍那溫暖的手,說:「我是真中友雄,請多多指教。」

 

「呢,領,不,是友雄才對,收手了好嗎?」龍的雙眼帶着悲哀,哀求着成瀨說:「你的痛苦沒有因為報了仇而少了不是嗎?我…我當時殺了水上醫生…心中沒有舒服一點,反而充滿了悲哀,事實就是事實,早樹始終是死了,我依然是被利用了,這一切都沒有因為殺了她而改變,唯一改變的,只是她也死了。聽說殺人的時候,自己的靈魂會有撕裂的感覺,友雄應該也一樣吧,復仇佔據了你的人生,很痛苦吧?你的人生並沒有因為殺了那些人而變得更好吧?請不要再增加自己的痛苦了好嗎?放開仇恨的心去感受這個世界好嗎?」

「…」看着這樣懇求着自己的龍,成瀨無法回答,畢竟他一直生存到今天只為了復仇,十多年來他每一天想着的只有復仇,這已是他人生的全部,而且…而且,他已回不了頭。但這叫他如何跟龍說?成瀨擠出一個微笑,說:「嗯,我明白的了,你快點回家吧,看你全身濕透了,會着涼。」

「但是…」龍看得出成瀨不是在說真話,他憂心地看着成瀨。

「嗯,沒問題的,放心,你快回去吧。」成瀨忍着淚想盡快叫龍離開,他不知如何面對龍,對龍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是句謊言…就這樣,龍不安地向回家的方向走着,不時回頭看成瀨,直到距離使成瀨消失在他視線範圍。

 

第二天,成瀨拿着一封信來到了研究所找神樂,打算請他把信轉交給龍,並告訴他不用再擔心,因為這將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然而,在這天神樂並不在研究所,因為同一時間,龍一早就走到了成瀨的家,成瀨只好托研究人員把信放在神樂的辦公桌上,然後靜靜地離去,去迎接他那可悲的命運。

 

為昨天的事而感到不安的龍來到了成瀨的家,這天那暗紅的房間已沒再上鎖,門是虛掩着的,但龍並沒在意那房間裏藏着了怎樣的秘密。龍拿出了畫具,他要畫一幅畫給成瀨。

在畫的過程龍的頭痛一直在發作,痛得快撕裂,連筆也幾乎拿不穩,但他堅持着要畫下去,不知怎的,他總有種感覺,覺得自己快要趕不及了,他要盡快把這畫完成。他頭痛得很激烈,感到他和神樂的人格快要互換了,他按着頭,站也站不穩地蜷縮在地上,弱弱的聲線低吟着:「神樂…這是我第一次求你…給我多一點…時間…我一定要完成這幅畫…」神奇地,在說完這句話後,龍的頭突然沒那麼痛了,他爬了起來,繼續完成那幅畫,在那幅畫裏,龍畫了成瀨在畫畫,畫中的成瀨神情很平靜,眼神中沒有悲傷、沒有仇恨,畫中的他髮型也較清爽,這是龍想像中,心中沒有復仇的成瀨,他希望,成瀨看到這畫以後感受到他的心意,放棄繼續他的復仇計劃,做自己喜歡的事,不再為復仇而活。但他沒想到,成瀨已不可能看到這幅畫了…

因為在這時候,成瀨正身負重傷,他被山野刺傷了腹部,但他依然決定要和芹澤直人來個最終的了斷。龍坐在畫前,一直等待成瀨回來,一直等着,他不知道,成瀨在錯殺掉芹澤後,也因失血過多,握着英雄的口琴,慢慢地死去了。而龍一直等到深夜,直到他和神樂互換前,才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成瀨的家,他始終沒能等到成瀨回來,而那幅畫,就留在成瀨家的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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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神樂和平常一樣回到研究所,卻見研究人員們卻拿着報紙議論紛紛,

「不要堆在那裏聊天了,快去處理好數據。」正在脫下大衣的神樂對研究人員說,

「那個…神樂先生,成瀨律師…去世了…」一個研究人員吞吐地對神樂說。另一研究人員又說:「報紙上說成瀨律師一直在用的是假的身份,他本來叫真中友雄,為了復仇,用間接的方法殺了很多人!」

神樂的動作停了一停,然後淡淡吐出了一句:「喔,死了嗎?」但怎麼內心深處有着揪心的感覺?

「怎麼神樂先生你一點反應也沒有?成瀨律師雖然是殺人犯,但他應該視你為很重要的朋友,他昨天早上也來過找你…」

「他來過?」神樂掛起大衣問道。

「嗯…呀!我記起來了,他還托我把信交給你,就放在桌上。」昨天那研究人員指着桌上那暗紅色的信封。神樂拿起了信,看見封上的收件人寫着"龍",他沒打開來看就把信放在袋子裏,並若無其事地叫研究人員繼續工作,雖然神樂一直對成瀨存有戒心,但畢竟成瀨人已死了。而且神樂認為始終信不是給自己的,該留給龍親自打開看。

 

過了大約一星期,淺間刑警來到了研究所,他手上拿着當天龍在成瀨家中畫的那幅畫,他對神樂說:「相信你大概已聽說過成瀨律師的事了。」

「那又怎樣?」神樂不在乎地說。

「前幾天我也去了成瀨的家幫忙調查,發現了這幅畫,我認出那是龍的簽名,在調查完畢確定這和案件無關後我就把它帶來,因為成瀨,不,真中友雄沒有親人,只有成瀨真紀子這掛名的姐姐,而她的身體狀況不適宜受刺激,因此警方還沒有告訴她成瀨的死訊,其他的遺物也應該會被丟掉,這幅畫大概是龍為成瀨畫的,看得出他們感情很好,這也許能留個紀念。」淺間刑警向神樂解釋着狀況。

「把它閣在那吧,反正有位置,」神樂看着分析的數據隨手指着辦公室角落的位置,繼續說:「雖然我不知道龍什麼時候會看到,這星期我完全沒頭痛,也沒有轉換成龍的人格。」淺間放下畫後就離開了。

過了一會,神樂走過去看那幅畫,看了很久,雖然沒有記憶,但他卻感受到畫中帶着的感情。不知不覺間,眼淚從神樂的臉頰滑下來了,他不知道原因,內心深處卻有一鼓騷動。對於眼前這幅畫,神樂一點印象也沒有,他無法理解這幅畫背後的意味,但眼淚卻停不住地流下來。

 

自從成瀨死去那天起,龍的人格再也沒有出現過,也許他已經知道成瀨已去世的事實,自我意識中深知道已不能再承受重要的人離開的傷痛,父親、早樹、領…重視的人一個一個地離開,他已承受不住了。他的想法可能是對的,神樂比他堅強,以神樂的人格存在才能繼續生存。或許,這樣對神樂龍平來說是最好的生存方式。也許,龍並不是消失了,在另一個世界,他正在笑着,和領一起,在沒有報復、沒有欺騙,沒有利用,沒有眼淚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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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封信,神樂始終沒打開過,他把信隨身帶着,等待龍再次的出現,讓他親自閱讀,來自真中友雄的,最後的話…然而,龍始終沒有再出現,信的內容也被永遠地埋藏着。

 

 

致 神樂龍平,

龍,我從那天開始就獨自活着,把信賴、牽絆這種東西捨棄,甚至包括友情和對人的關懷。自此,為復仇而活的我,雙眼已被悲傷和仇恨矇蔽,再也看不到美好的景色、看不到幸福,獨自走在這條黑暗的、孤獨的道路上,想着這樣一個人走下去,直到一切完結的那天。但是的並沒有做到,因為你就像黑夜中的星光一樣,在我黑暗的人生帶來一點的光芒,一絲的溫暖。你總是在我身邊,向我展示着如何放下仇恨和悲傷,抱着寬恕和信任人的心生存,和你待在一起總是覺得人變輕鬆了,「這樣下去也不錯?」偶爾會有這種奢侈的想法,但我已走上了一條回不了頭的道路,我沒資格擁有幸福,沒資格快樂地生存。

想着如果我們能早點相遇,也許我就不會成為這樣的一個魔王、這樣的一個罪人,也許我們會進同一所大學,也許我們會在美術部相遇,過着正常人的生活,那不是很好嗎?明知不可能卻老是做那樣的夢。不過,我已經無法回頭了,還有一個人,無論如何都必須死!龍,對不起,一直騙着你,難得你沒有怪責我離開我,現在我卻要丟下你一個人了,對不起,請你以後也要堅強地、快樂地活下去,不要再說神樂比你更適合生存這種話了。還有,謝謝你,讓我在這段日子,再次感受到溫暖和信任。

真中友雄 (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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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澪夏的話:

這是澪夏第一次寫長篇的同人文呢~可能寫得不太好 (^-^;) 請大家多給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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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樂 x 成瀨~ ~第二章~

 

成瀨回到家,走進了他那貼滿復仇目標的照片,暗紅色的房間,神樂的照片也被用刀子釘在牆上,成瀨看着照片,腦內卻浮現着龍對他的真摰信任的眼神,從他雙眼,成瀨感覺到自己也能為人帶來希望。神樂和他太像了,從悲傷中衍生出來的人格和放棄自己的名字以另一身份為復仇而活的魔王,同樣在少年時期失去親人的他們,都嘗試逃避着痛苦,用另一種方式生存。成瀨緩緩的把神樂的照片從牆上除下,魔王決定放過神樂,不再打算殺他滅口。也許龍就是有這種特質 ,讓內心封閉的人對他打開心窗,早樹是這樣,成瀨也是。成瀨把神樂的照片放在那房間的桌上,離開了房間,開始為神樂的案件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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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數天,成瀨來到了神樂的研究所,神樂看見成瀨,有點不耐煩地說:「你怎麼又來了?還是說你還沒放棄這案件?」神樂不在乎地說:「也是,這案件引起外界高度關注,如果勝出訴訟的話你的名聲會更大…呀呀,果然我還是隻好用的棋子。」

「我這次來是想幫助你的。」成瀨回道。

「我應該跟你說過我不是好騙的人,少跟我來這套,為名利就直接說好了,不要巧言令色。」神樂看着研究的資料,沒有正眼看成瀨。

「是他叫我來幫助你的。」

「淺間刑警?我的事用不着他管,不用他可憐我。」

「是龍。」成瀨說。

神樂放下手上的研究資料,抬起頭來看着成瀨,說「你已經見過他了?」。成瀨點點頭,說:「他不希望自己犯錯要連累你坐牢,所以假如你堅持不需要辯護而最終入獄的話,龍大概會很自責。事實上,龍並不介意自己接受判刑,但絕對不希望因為他犯的錯而連累了什麼都不知道的你,他完全在為你考慮。另外,根據龍描述案發時的狀況,在適當的辯護下很有可能會被判無罪。因此顧及龍,你的另一個人格的意願,請你再考慮接受辯護。」

「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也沒權,也沒理由反對了,反正也不會帶來什麼壞處,」神樂聽完後強硬的態度軟化了,不在乎地說:「那你打算如何替我辯護?」

「正當防衛。」

沒錯,正當防衛就是當年成瀨的弟弟英雄的案件中,對方律師替芹澤直人辯護的主要論點,指出原本拿着刀的是英雄,芹澤剌中英雄是出於正當防衛,並不構成罪行。對於成瀨來說,這條大概是最糟糕的法律,放走殺死弟弟的兇手,就因為這樣,成瀨才踏上復仇的路。但是現在,他卻覺得這條法律可以救到一個無辜的,不幸的人,對於一早已不相信法律的成瀨,這是他第一次出自真心,渴望用法律去拯救一個人。

 

成瀨給神樂講解了一下狀況和他將為他辯護的內容,神樂沒給任何意見,沒問任何問題,甚至根本沒正眼看過成瀨,成瀨講解完後站起來準備離開,說道:「那麼一星期後,審訊那天再見吧,那時候我會依剛才跟你解說的方向進行辯護。」神樂看了一下成瀨,冷冷地吐出一句:「那麼,就拜託你了…」

 

到了審訊當天,成瀨按照之前所說的一樣為神樂辯護,在成瀨提出各項論點並提及了神樂以往的經歷之下,成功引起法官和陪審團對神樂的情況的理解與同情,法官也接納了正當防衛這個論點,在陪審團一致的決定下,法官判了神樂槍殺水上醫生為正當防衛,屬無罪,並當庭釋放,腿上的追蹤器也能除下。雖說被判為無罪神樂該鬆一口氣,但因成瀨以他不幸的經歷以搏取法官同情感到不悅,始終神樂的自尊心不容許自己以低姿態示人,這反而增加了神樂對成瀨的反感,覺得成瀨在利用自己的不幸來贏官司。

「恭喜你。」退庭後成瀨微笑着對神樂說。

「也恭喜你完成任務了,勝出這官司大概能為你帶來不少生意,」神樂不屑地說:「也許我該請你吃飯來慰勞你,但是我們還是不要再見好了,你大概也不希望見到我。你可以放心,你的那個秘密我不會說出去,但如果你以後還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話就難保我不會說出來。」說完,神樂就走了,成瀨也沒打算再去找他。

 

大約過了一星期,成瀨從事務所回家,經過那公園,看見神樂龍平坐在那裏,一臉無聊,用樹枝在地上畫着,成瀨知道那是龍,但想起了神樂的話便不打算走近和他打招呼。這時龍剛巧抬起了頭,看見成瀨,露出燦爛的笑容,高興地叫喚着:「領先生你好,在這遇到你真巧。」既然被發現了總不能裝看他不到,成瀨微笑點頭,走近龍,說:「又在這裏遇到你了呢。」

「對喔!遇到你太好了。」

「好?遇到我有什麼好?」成瀨有點不解,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對別人來說會是「好」的。而且對神樂來說更是不想再見到他才對。

「嗯,對呀,我還沒好好的感謝你呢!我看自己不用坐牢,腳上的追蹤器也沒有了,是律師你的功勞吧!謝謝你。」龍繼續說:「而且不知怎的領先生你給人一種很可靠、值得信任的感覺,看見你就有安心的感覺。」

「…」成瀨一時間不懂回答,為什麼這人會這樣地相信他,為什麼這人見到自己的時候會露出這樣發自內心的喜悅的表情?冰封着的成瀨內心在這瞬間感到一絲暖意,他問道:「呀,你在這在做什麼?」

「也沒做什麼,就是待在家裏有點不自在的就出來了,家裏滿是電腦,冷冰冰的數字,我又不敢亂碰另一個我的東西,也沒有紙筆可以畫畫……」龍一邊用樹枝在地上畫着,一邊回答道。

「你怎麼不去買畫具什麼的?」成瀨問道,想了一想,又說:「你不懂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美術用品店。」

「嗯…不用了,錢又不是我賺的,亂花不好吧,這樣在這用樹枝畫畫也不錯。」龍輕鬆地回道。成瀨看着龍,心裏作了一個決定,他對龍說:「龍,你跟來。」

 

龍沒多問就跟着成瀨走了,他們去到一座公寓,成瀨帶着龍走到一個單位,按密碼進了去,龍站在門前,問道:「這裏是……」

「我的家,」成瀨回道:「我有東西給你,你在客廳等一下。」說完他就走了進房間,龍就站在客廳等成瀨出來。

「你怎麼不坐?」領瀨拿着封了塵的舊箱子走了出來,說:「你先坐下來吧。」他們坐下來,成瀨邊用布抹着那箱子,邊說:「這些東西雖然舊了一點,但應該還能用的,不介意的話你拿去用吧。」

「這是什麼?」

「打開來看看吧。」

「是……畫具?」龍打開了那箱子,裏面放着各種各樣的筆、顏料和畫簿,龍有點驚訝,問道:「但……為什麼……」

「這些都是高中時期消閒用的,也許其中一些顏料已不能用了,你挑還能用的吧,還有東西都是舊的,用過的請不要介意。」成瀨回道。其實,個箱子是成瀨領,不,是真中友雄唯一留下來的屬於自己的東西,英雄的口琴、媽媽的音樂盒,還有這個箱子,就是真中友雄在這世上留着的唯一證明。成瀨多次想把箱子丟掉,但一直做不到,那滿載他少年時曾經的夢想的箱子。沒錯,在那件事發生以前,真中友雄曾夢想過當一位插畫師,他很喜歡繪畫,但那件事以後,他放棄了繪畫,放棄了自己的身份,用成瀨領的身份生存着,一切都放棄了,只剩下這些畫具他捨不得丟掉。

「真的…可以嗎?這不是你一直留着的嗎?對你很重要的吧?」龍問道。

「嗯,高中以後就沒用了,只是覺得丟掉太浪費就留下來了,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成瀨這樣說着好讓龍安心收他的畫具。成瀨自己也搞不懂為什麼,自己就是希望能夠幫助龍,也許是他不願看到龍像自己一樣要放棄喜歡的事。

「真的很感謝你。」說完龍就開始拿起畫具看哪些還能用。

「這些都是領你畫的嗎?超厲害的!」龍開始翻看着畫簿,雖然大部分是空白的,已用過的畫簿裏還是有一些成瀨以前畫的畫。

「嗯…」

「都是風景畫喔,畫得很好看呢。」

「嗯…也不是…」成瀨又回憶起自己放棄了的夢想,心裏暗自悲傷了起來。

「領先生你眼中的世界很美呢,」龍看着那些畫說。

「蛤?」

「在你的畫中我能夠看到樹枝間透露出來的陽光,仿佛能聽見樹葉被風吹過時的沙沙聲一樣,還有春天綻放的花朵,秋天堆積着的紅葉,雨天過後的彩虹…這些都是美好的事物呢!我說,高中已畫得那麼好,領先生你不當畫家太浪費了,為什麼沒繼續畫呢?」龍微笑着問道。

「…」成瀨沉默不語,其實他是畫不了,在英雄和母親去世後,他的心根本平靜不下來,在那以後他試過再拿起畫筆,但就是畫不出來,他的眼已被傷痛和仇恨矇蔽,再也看不到那種美好的景色。

「別說我了,龍你都畫什麼多呢?」成瀨試着轉移話題。

「手,我通常都畫別人的手。」龍放下畫簿,微笑着說。

「是因為自己的手指短短的像漢堡一樣所以喜歡畫別人的手?」

「才不是喇!」龍有點不甘心地看着自己的手說:「雖然手指真的很短沒錯…」成瀨看到這樣認真地回應地看着自己的手的龍,他笑了,自從真正的成瀨領死後,他再也沒有開過這種玩笑,應該說在那以後,他再沒有像這樣發自內心地笑。看見成瀨笑,龍也跟着笑了,他看看了成瀨的手,說:「我現在才發現,領的手長得很好看耶。」

「領…?」除了成瀨的姐姐,沒有人這樣親切地叫他。

「嗯,對呀,你不是也直接叫我"龍"嗎?」龍笑着說。

「嗯,也是呢。這樣叫也不錯。」成瀨擠出一個微笑,其實,當他聽到龍叫他的名字都會覺得難受,他根本不是成瀨領,真中友雄,才是他真正的名字,對於一直騙着這樣相信他的龍,成瀨覺得很抱歉。但不知怎的他覺得和龍相處起來很自在,他也漸漸對龍放下了戒心。

「但我不能帶這些回去…」龍想着想着,有點失望地說。

「欸、為什麼?」

「放在家裏被我的另外一個人格發現的話很可能會被丟掉,那樣就浪費了你的一番好意了…」龍說完站了起來,對成瀨說:「謝謝你的好意,雖然我很喜歡,但我大概沒辦法收下了,真是抱歉,今天打擾你了。」龍準備離開時成瀨衝口而出,說:「也許畫具就放在這,你想畫的時候就上來拿吧,反正這裏有位置…」就這樣,龍偶爾會去找成瀨,他們也逐漸變得熟絡。

 

由於龍在十多歲開始主副人格就被調換了,一直以來龍的人格每星期只有數小時的時間出現,也沒有和外界溝通,所以心理上他還像個少年一樣,和龍待在一起,成瀨彷彿能回到少年時,那段沒有仇恨,沒有復仇的日子。就這樣,這樣孤單的兩人開始產生信任、建立了友誼。而隨着時間的過去,神樂和龍的人格轉換亦變得頻密,龍的人格出現的時間也增加了,他常常會去找成瀨,偶爾會在旁聽席上看成瀨為疑犯辯護,並充當一下法庭畫師,在畫簿上畫下法庭上的情況,有時會跟着成瀨回家取畫具,在雨天時成瀨會讓龍到他的家畫畫,不用他在公園淋雨或待在神樂的家中對着冷冰冰的數字和文件。成瀨對龍完全的信任,告知了他家門的密碼,好讓龍在他工作的時候也有地方可作畫,只是把那暗紅的房間上了鎖,那上鎖的房間裏埋藏着成瀨的秘密和仇恨,他深知道以神樂龍平的頭腦要開那門根本沒難道,但他選擇相信龍,或許在成瀨的潛意識裏,希望有人能發現他做的事,去阻止他繼續走進那黑暗的山洞…然而龍然終沒有想過要打開那扇門。

 

這段日子,成瀨依然進行着他的復仇計劃,他的罪正在一層一層地加重,他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只有和龍待在一起的時間他才能把繃緊的情緒放鬆下來,看着龍畫畫、和他聊天,仿佛能暫時忘記自己心中的痛苦和仇恨。而每次龍開始頭痛,他總會忍着痛盡快離開成瀨的家,以免神樂的人格在成瀨的家出現。因此神樂對此事毫不知情,有好幾次,成瀨為了案件到研究院拿資料時遇到神樂,他總是不經意地對他微笑,神樂對此感到很奇怪,因為他感覺到成瀨的笑容不是偽善的表情,而是發自內心的,奇怪的是神樂對成瀨的反感也變得越來越少。然而神樂並不容許自己對成瀨放下戒心,他深知成瀨並不是簡單的人,而且,水上醫生一事之後神樂已決定不再相信任何人,每次成瀨向他微笑,神樂總是別過臉去無視成瀨對他釋出的善意。

然而隨着時間過去,龍的頭痛越來越嚴重,每次成瀨看見龍頭痛,他總會不禁想起淺間刑警的話,心裏害怕着龍的人格也許不知會在哪一天完全被神樂取替了、消失了,那麼他就會失去在世上唯一的朋友、唯一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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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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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樂 x 成瀨~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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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樂,就水上醫生被槍殺一案,我給你安排了一名辯護律師,希望能夠幫到你,因為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暫時沒有相似的案例供參考,辯護律師對你的辯護直接影響法官的判決,所以我私自給你決定了人選,這人十分可靠,被稱為天使律師,我已把你的情況跟他解釋了一下,他很願意幫你辯護,我。。。」

「你這樣是在可憐我嗎?」淺間刑警還沒說完,坐在椅子上的神樂就截停了他的說話,他用眼鏡布擦着眼鏡,沒正眼看坐在他對面的淺間刑警,繼續用不屑的語氣說:「對我這個一生被人操控於鼓掌之間,被利用了卻自以為了解一切的人的同情。」說完他戴上眼鏡,用銳利的眼神看着淺間刑警。

淺間看着眼前的神樂,他沒辦法否認他是在同情他,但他同情神樂的原因,並不是因為神樂的雙重人格為他帶來的問題,而是在為這不願意去尋求幫助,也不願意被幫助的年輕人感到悲哀,

他大概沒法相信再其他人了吧?”淺間在想,他對神樂說:「無論怎樣,你先和律師見個面吧,這是你現在最需要做的事,」他停了一停:「另外,因為你的狀況比較特殊,是國家電腦系統研發的重要人物,政府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拘留你,但基於你的精神狀態。。。可能不太穩定,所以我們要在你腳上裝上定位追蹤,以確定你的位置。」說完他就把追蹤器固定在神樂的腳跟位置並裝上電子鎖。

「這樣不錯嘛,」神樂諷刺地笑着說:「那我現在就是一隻能隨意在棋盤上走動的棋子了。」

他這樣說沒錯,政府還需要借神樂的頭腦去開發及優化國家的系統,尤其是國防方面的系統,不把他拘留只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聰明的神樂當然知道這事實,但他也沒法不被利用,只能安然接受安排。淺間刑警沒回應神樂的這句話,因為他知道就算他說什麽去安慰他,只會被認為是對不幸的人的同情,淺間給追蹤器上鎖後站起來,向房間的門走去,停在門口位置回頭對神樂說:「你在這裏等一下,律師該快到了,他會跟你說一下你的情況,見完他你就可以回家了。有什麽問題的話可以隨時找我。」說完後便出去了。

 

房間只剩下神樂一人,他盯着腳上的追蹤器,不忿地重重踢向枱腳,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神樂收起了不忿的表情,回復了正常的坐姿,說:「進來吧。」進來的是個個子不高,穿着整齊西裝,彬彬有禮,一臉平靜的男士,

「你好,我是成瀨領,你就是神樂龍平先生吧,淺間刑警大概有跟你提及過,我將會是你的辯護律師。」那男士微微躹躬向神樂自我介紹。神樂冷眼掃視了成瀨一眼,冷冷地回了一句:「喔,就是那個天使律師咯?」成瀨微微一笑,說:「那只是別人客氣給的綽號,請問我可以坐下嗎?」神樂示意一下對面的椅子叫他坐下。

「剛才我聽到了一下撞擊聲,沒事吧?」成瀨坐下來,把手提包的文件拿出來,隨意的問道。“這房間的隔音有夠差的,警示廳的房間不是該多作隔音設施嗎?”神樂心想,回道:「我沒聽到什麽聲音,應該是你聽錯了。」

「原來是這樣,」成瀨回道:「那麼,我們還是入正題吧。根據我手頭上的資料和淺間刑警向我提及,神樂先生是患有雙重人格障礙的沒錯?」他停下來看看神樂,神樂點頭承認,成瀨繼續說:「兩個人格分別是天才科學家神樂龍平,和慣用左手的龍,而兩人在個性上有很大的落差;原本龍是主人格,在父親自殺後衍生了副人格的天才神樂,後來被水上醫生看上了神樂的天賦,利用催眠和暗示把你的主副人格調換了,是不是這樣?」

「我也不太清楚,看資料就是這樣了,我根本沒有龍的記憶,連父親死前的記憶也很模糊。很可笑吧,連自己原本是怎樣的人也不知道,明明身體是自己的,但做了什麼也不知道,之前就為了這原因弄得要去逃亡。現在還告訴我我只是衍生出來的副人格。」神樂嘲諷地笑着,正思考着為什麽有着同樣的DNA,但他竟然甚至理解不到龍的思想。

「根據資料,當時向水上醫生開槍的是龍的人格,在法律上,副人格犯罪是不用負上刑責的,但你的情況十分特殊,因為縱使現在龍是副人格,但本身龍才是主人格,要如何判決,辯護的方向是影響判決的因素。而假設龍當時開槍是因為自衛,或是出於意外的話事情便簡單多了,不用涉及人格障礙的問題就能辯護為無罪,因此這次我來主要是為了了解一下當時的狀況,去判定一下是否能把控罪辯護成意外或是自衛殺人。你能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嗎?」成瀨問道。神樂有點煩躁,說道:「我不是說過了我不知道龍做了些什麼了嗎?我只記得當時我在和醫生理論,突然一陣劇烈的頭痛,之後的事就完全記不起來了,到我恢復意識後人已死了,我連自己是否有殺人都不知道。」

「那麼有辦法按排一下我和龍見一下面嗎?」成瀨嘗試着尋找解決的方法。

「沒有,」神樂沒耐性地說道,其實神樂已把龍的畫室拆掉用來做雜物房了,他說看着那畫室好像會想起些可怕的事,所以便叫人拆了那畫室。神樂用小得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線說:「他最好不要再出現。。。」神樂站起來向坐着的成瀨走近,說:「我不知道你有多大本事,但既然人們把你叫做天使律師,你該會想到辦法解決吧。還有,」神樂頗用力地抓着成瀨的頭髮把他的頭抬向自己,說:「我告訴你,如果你不希望把自己律師的招牌弄壞,我勸你還是不要接這案子了,我知道判無罪的可能性不大。反正我現在的生活和坐牢根本沒什麼大分別。」說完神樂便握着拳向門的方向走去,裝着如常地走路不讓別人知道自己因剛才踢向枱腳時太大力而弄傷了腿。

 

成瀨打算離開的時候遇到了淺間刑警,他對成瀨說:「神樂他,身邊沒有能相信的人,甚至對於自己,他也信不過,大概為了保護自己才把自己武裝起來,不讓人接近。可能他的態度有點差,但請律師你幫他一把,因為你是天使律師,所以你會繼續幫他的吧?」成瀨微笑點點頭,說:「是的,我會盡我的全力去幫助他,請放心。」神樂的態度對於成瀨來說根本沒什麽大不了,相對於他的復仇計劃,其他事根本不重要。

 

過了兩天,成瀨致電神樂想要跟他討論一下案子的狀況和對策,神樂叫成瀨去他的研究所見面。成瀨到了研究院大樓便有工作人員把他帶到神樂身處的研究所。神樂早已在等他,他把工作人員打發走,漫不經心地說:「還真是個不容易放棄的人呀…」這時候成瀨看到眼前的研究所,在螢幕上顯示的竟然是自己的DNA資料分析,他立刻就想到當天神樂抓他頭髮的真正原因:搜集他的DNA樣本。

「喔,已經見到咯?」神樂明知故問地說:「DNA 取決了一個人的外表,能力甚至性格,我很有興趣知道被稱為天使律師的人,究竟是有着怎樣的DNA,究竟是真正的天使還是隱藏着的魔鬼。」聽到這裏,成瀨感覺到神樂對他的不信任,而且知道這人並不是容易受騙的,需要多加防備。

「我已信不過國家的DNA數據庫了,」神樂繼續說:「因此我自己搜集了你的樣本,成瀨領,A型血,智商比正常人高,行事冷靜,處理危急應變的反應也很快,受到動搖時也會依着原來計劃進行,不易於放棄,看來是個不錯的律師人選嘛。」成瀨聽到這裏略為鬆一口氣,似乎自己的基因並沒有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出來。

「但是,」神樂故作停頓,用帶點自滿的語氣繼續說:「你的DNA所告訴我的並不只這些。這個人善於偽裝自己,對於阻礙自己的事物會採取剷除的方式以完成自己的目的,反社會人格的程度是七級裏的第四級…,這似乎不是個安全的人物嘛…」成瀨臉上略過一抹陰影,隨即回復那天使般親切的笑容,說:「似乎從DNA裏可以看到得多東西,真是不簡單呢。但是DNA的分析也不能取決於一個人的善與惡吧,後天的因素不是也會影響人的性格和價值觀嗎?」

「雖說DNA並不能顯示出人的經歷,但起碼讓我在你身上發現了有趣的地方,你有個姐姐對吧?」神樂故意停下來看着成瀨,成瀨心知不妙,自己的身份要被眼前這個冷傲的科學家拆穿了,也許本來就不應接這案子,不應因為覺得神樂和自己一樣沒有親人,沒有可信的人而希望幫助他,明明已把靈魂出賣,放棄自己的身份用上成瀨領的身份踏上復仇的道路,就不該讓同情心使自己陷入不必要的危機,這次實在太大意了。成瀨裝作冷靜地聽神樂繼續說下去:「在分析你姐姐的DNA時,發現你們的DNA排列完全不吻合,比對下發現你們根本不是姊弟。這也不出奇,也許是根本不是親生的或是掉亂了,這種情況常常發生。但是在好奇心驅使下我叫人查了你以往的醫療記錄,以我在DNA研究方面的影響力,很容易就能把資料拿到手了。資料顯示成瀨領在小學的時候曾經入院需要輸血,而根據當時的記錄,他的血型是B型。只有在十分罕有的情況下,例如某類白血病及癌症,或是進行過骨髓移植,才會使人的血型改變,但是並沒有成瀨領進行過這種治療的記錄,樣本也沒顯示有這類病症。因此我的結論是:你根本不是成瀨領。」成瀨一直隱瞞着的真相被說出來了,他的思想頓時變得十分混亂,腦內閃過一切有可能解決困境的方法,他的復仇計劃還沒完成,他不可以就這樣被抓去坐牢的。站在他眼前的神樂,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有什麽目的?他已經告訴了其他人了?如果沒有,直接把他殺掉就能解決了吧。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用成瀨領的身份生活,但我也沒興趣過問,研究DNA只是我用來消遣的活動,原本如果你放棄了這案子我便打算當沒有發現這事實的了,可是你還是打電話來了,」神樂走近成瀨,說:「我跟你說那麼多,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是好騙的人。」其實神樂根本沒打算把成瀨的事告訴其他人,也不打算用這件事要脅成瀨,他只是從心裏害怕着,害怕別人認為他很好騙,他不願相信人,也要以這種方式向他人先宣示自己並不是容易欺騙的,建一面冷牆,不讓人走近他脆弱的心靈。

成瀨一時間沒想到如何回應,事到如今已沒什麼好解釋的,但這人也不好惹,現在和他有直接衝突也不會有什麼好處,他又回復他天使般的笑容,說道:「想不到你查到的還真多,DNA的分析技術真是不簡單…」這時成瀨留意到神樂的面色忽然變得很差,神樂用手抓着自己的頭,他的頭痛又發作了,神樂幾乎站也站不穩,最近的頭痛越來越頻密了,而且痛得也越來越嚴重,他已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支吾道:「你少跟我來這套…,可惡…該死的頭痛…」。成瀨看到這樣的情況,是他離開的好時機,回去再好好想應對的辦法,他說:「似乎你今天的精神不太好,我還是下次再來打擾好了。」說完成瀨就離開了。

 

成瀨回到家後一直在看着弟弟英雄的口琴,盤算着下一步該怎樣做,他是否應該把這個識破了他身份的人殺掉以免除後患?如果用之前的方式利用其他人把他殺掉,這種手法大概很快會被警察發現是同一個人所為,神樂和他的目標芹澤直人一點關係也沒有,警察就會注意到唯一有關連的人就是成瀨,那麼他的計劃就不能繼續進行了;如果親自殺了他也會很容易被查出,而且神樂的警戒心那麼重,要下手並不是容易的事。如果不殺他,他真的會守秘密嗎,他的話是否可信?也許他會繼續查下去查出自己就是真中友雄,那復仇計劃就要泡湯了。把神樂拉過來和自己站同一陣線應該是沒可能的事,而且還不知道這人是否可信,把他留在世上總有風險。。。成瀨煩惱着該怎麼做,他決定先到街上走走,散散心,也許冷靜過後能想到辦法。

 

 

 

成瀨在晚上昏暗的街上走着,忽然看到前方有個熟悉的背影,但是步姿和感覺卻帶點陌生感,眼前這晃着一拐一拐地走着的是他認識的人?他快步走近點,在矇矓的街燈下他發現沒認錯人,是神樂。成瀨正在想要不要再去探探神樂的口風,才決定自己的計劃。忽然眼前的人突然一下無力幾乎跌倒,成瀨上前扶着他,說:「神樂先生,你沒事吧?」

 

「你…認識我?」回過頭來的是熟悉的臉孔,但卻帶點陌生的感覺,眼神少了平常的冷傲和尖銳,反而帶點像小動物一樣不安的略為閃避的眼神,成瀨馬上就想到這就是神樂的另一個人格,龍。他確認道:「你…是龍?」

 

「你是…」龍悄為站穩,努力地想着自己是否認識這個人。

 

「我是你的辯護律師,我叫成瀨領,請多多指教。」成瀨再次介紹自己。

 

「天使…」

 

「蛤?」

 

「好像在哪裏聽說過…是說,你是天使…天使律師…哎!」龍按着自己的頭,腦內閃過神樂的記憶的碎片使頭痛變得劇烈,待頭痛緩和一點,他以真摯的眼神看着成瀨說:「你是來幫助我們的嗎?我是指…我和…另一個我…」成瀨對於眼前這態度截然不同的神樂龍平有點不習慣,但也許能在他身上能多了解神樂這個人,知己知彼,對事情也許有幫助。成瀨把龍扶到附近的公園坐下,裝着關心地問道:「你的腿怎麼了?看你走起來一拐一拐的。」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另一個我在什麼時候弄傷的吧。」龍看了看腳上的傷,瘀了一大塊。

 

「那麼嚴重為什麼還上街上走?你是想去哪兒的?」

 

「嗯…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待着的畫室被拆了,所以都不知要去哪了,又不知家在哪裏,研究所看見的是一堆冷冰冰的數字,所以便出來走走…」

 

「畫室?」

 

「以往在我的人格出來時我都是在五樓的畫室畫畫的,但聽說另一個我叫人把它拆了。」

 

「他為什麼要拆掉你的畫室?」成瀨有點好奇,也許能知道多一點關於神樂的事。

 

「他在害怕,」龍略帶無奈地說:「律師你也許知道其實原本這個我才是主人格,但水上醫生調換了我的主副人格,雖然我沒有他的記憶,但另一個我知道後,我感到他在害怕,發現身體原本不是自己的,也許律師你不會明白,那不只是像發現自己的家不屬於自己的那種感覺,而是覺得自己會消失的感覺…,身體也變不可靠了,他應該在怕也許什麼時候他會變回副人格,甚至治療後,自己可能會消失。他也許覺得把畫室拆掉,我就沒那麼容易出來了吧。」

 

「這樣是說你的另一個人格想把你剷除,你不會生氣嗎?」成瀨開始對神樂和龍的事產生興趣。龍搖搖頭,微笑着說:「他這樣也只是為了生存,沒什麼理由生氣,就算是另一個人格,始終是自己的一部分。也許他比我更適合生存在這個世界。因為他是在我面對不了,父親自殺的事實時產生出來的人格,所以他應該比我堅強多了吧。聽說他是很優秀的人,在DNA研究方面對社會的貢獻很大,也是說他的存在比我的更有意義…」龍停了一下,說:「嗯,我們不要說這些了,律師你是來幫我們辯護的吧?我有什麼能幫忙的呢?」

 

成瀨便再次解釋了案件,並問龍案發時的情況,腦內一直在為明明是同一個人,性格卻有這麽大的分別而感到不可思議,他幾乎不覺得眼前的龍和對他充滿戒心、冷漠的神樂是同一個人。

 

「是我殺了水上醫生的,」龍的雙眼帶着悲傷地說:「她為什麼殺早樹?我們都曾把她當成媽媽一樣的呀…」

 

「那當時你是在什麼情況下開槍的?你是在自衛的情況下,意外地,還是故意地向她開槍的?」

 

「她想把我也殺了…我把槍搶了過來,然後我本來是想把槍交給她,讓她殺掉我就好了,那麼…我就可以去見早樹…反正世上已沒有人在意我的生死了…,但我忽然想起我不能這樣自私,我的身體不只是我的,還有另一個我…他,也許想生存下去…我不能私自決定我們的生死…然後我就開槍了…」龍回想當時的情況,可怕的經歷令他的手也抖了起來,他嘗試令自己冷靜下來,對成瀨說:「天使先生,我是殺了人沒錯,沒有人能決定別人的生死,我是應該受懲罰的,但…那麼另一個我也太無辜了…他什麼都沒有做,要他也坐牢太無辜了。天使先生,你是否能讓法官判是我的人格的時候坐牢,是他的人格時就把他放出去?要他坐牢太可憐了…」

 

「我不是什麼天使…」成瀨很不習慣這樣的神樂龍平,這樣真摰的、會求他幫助的、完全相信他的神樂龍平,面對這樣的神樂龍平,成瀨已不再考慮把知道他秘密的神樂殺掉了,眼前的龍不知怎的給了他親切的感覺,他不想因為和神樂的衝突而傷害了無辜的龍,他受的苦已夠多了,但卻沒有對世界有半點的抱怨。成瀨萌生了真正想幫助眼前這人的念頭,成瀨繼續說:「很可惜現存的法律制度下這樣大概是沒可能的。…」

 

「呀,對不起,我只記着你是天使律師就把你直接叫成天使了,那麼我叫你領先生可以?」龍對於自己衝口而出的怪稱呼感到有點難為情,有點苦惱地說:「也是呢…怎可能只讓我坐牢,雙重人格始終是同一個人…」

 

「你剛才說到是水上醫生先拿着槍的,這對我們這邊非常有利,也許能想到辦法幫你…」成瀨說着,卻看見龍的視線移到了自己後面,他回過頭看後面,正走過來的,是淺間刑警。

 

 

 

「神樂,」淺間說道:「我們警方在監察你的追蹤器時發現你一直靜止在公園中,擔心你是不是遇上狀況所以來看看的,原來你和成瀨律師在一起。」

 

「要你擔心了真抱歉。」龍說道,他現在才知道腳上的儀器是追蹤器。

 

「你…是龍?」淺間刑警從他的眼神和態度中看出了眼前的並不是神樂,龍點點頭,淺間又看看旁邊的成瀨,成瀨回道:「我在街上走着的時候剛巧碰到了神樂先生,他似乎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我們坐在一邊順道談談案情了。」淺間說可以順道載龍回家,成瀨把自己聯絡方法告訴了龍,叫他有需要時可以找他。淺間叫龍先上車等候,他看着龍走遠,他有點擔心地自言自語:「果然是這樣呢…」

 

「請問是什麼事呢?」成瀨問道。淺間臉色略帶凝重地說:「是這樣的,關於神樂的病情,我有跟我的醫生朋友提及過,那醫生指出,以往神樂是因為受水上醫生的催眠和暗示而對換了人格並控制着龍一星期只有數小時的活動時間,但水上醫生死後便沒有繼續這種治療,神樂和龍兩個人格的平衡也許很快會失衡,人格轉換會越來越頻密,平衡崩潰的話,最後也許會由其中一個人格主導,也即是其中一個人格也許會消失,也許是神樂,也可能是龍…真是可憐呢…」說完淺間刑警便走向車子離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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